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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八章 理智扯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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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默狼狽地半趴在桌子上,兩條長腿從桌上懸垂微曲,腳趾頭尖扭按在地,已經全然沒有一絲站穩的力氣。

女人已經起身,正在一旁緩緩扣著衣襟的領扣,她聲音透著一絲歉意:“小郎,孤剛才......對不住,要孤扶你起來嗎?”

他搖搖頭,將臉埋進袖中,不一會兒,露在外面的一截袖子便透濕。

龍傲君知道他又哭了,心裏也堵得慌。

剛才氣他故意,還在試探,她一時又怒火上湧,竟是攥了他的頭發,逼他仰直了脖子,從後......

他泫然欲泣的小奶音扯斷了她最後一絲理智。

快感如同濤濤怒海,直將神魂拍碎,一直管控在心底的野蠻獸性,徹底掙脫束縛,翻湧著露出獠牙。

他那麽好,那麽美,那麽軟,那麽甜。

卻為什麽生了這樣一幅九曲十八彎的心腸,總是不肯對她坦白,不肯直接告訴她真實的想法,不肯向她求助?

他說謊的時候,眼睛總是下意識會眨,然而他還沒有意識到,自己那雙漂亮的眼睛有多麽清澈,明明是在無助,是有難言之隱,是卑微的懇求,可是他卻從來不說。

他晚上紅著半邊臉來到河邊,對她說,是不小心撞到了柱子。

她那時已經暗暗生氣了,他臉上清楚分明的五個手指印,她卻也只能配合他,假裝沒有看到。

自己的男人被人掌括,她卻什麽也做不了。

他被人欺負,她卻什麽也不敢問。

這點叫她直憋屈到進了房間,終於在他第二次試探時,那把心頭火拱上來,叫她溫柔也忘了,憐惜也忘了,只剩蠻橫的一味索取。

她不喜歡他瞞她哪怕一絲一毫。

哪怕是有苦衷,也不喜歡。

龍默腿腳發軟打著絆兒慢慢自桌子上撐起身子,手指緩緩將落在腰際的衣袍拉回肩頭。

他晃悠悠站直身體時,腦子裏還微感眩暈,那是之前陷入迷亂的洪流,滅頂快意的餘韻。

搖晃著走了兩步,他忽然就跪倒在地,猛地嘔吐出一股清水般的胃液,與此同時,有粘稠的液體順著大腿往下,一路淌到腳後跟。

龍傲君慌忙去攙扶,卻被他一把甩開手。

他從地上爬起,隨手抽了一條搭在架子上的毛巾,就推門而出,直往小湖邊走去。

“小郎,孤來幫你清理。”她追上去,再次被他一把甩開,他飛快走進湖中,背對著她:“阿君,你走遠一些。”

“小郎,對不起。”

“你走遠些。”他不想她看,甚至不想讓她再碰,可往常這些清理,本該是Alpha來善後才對。

她愈發覺得自己混賬,卻又不敢過去,只能默默站在遠處。

清淺的水聲隨著他的毛巾起落,他掬了一把水倒在臉上,仰起頭,那些湖水混著從眼中滑落的透明液體一起順著臉頰下落,他背對著她,心情很糟,很煩亂。

“阿君,我也不是非你不可。”拇指擦掉眼下的水光,他自嘲笑了笑,壓低聲音,只有自己一個人能聽到:“大不了......”

大不了什麽他沒說出口,卻很快眼圈又紅透,低下頭,濕漉漉的毛巾甩上頭頂蓋住臉,開始一點點清理她留在他身體內的東西。

......

黎明的陽光撒進小院子,又是新的一天

龍傲君一早起床,已經感受到節日的氛圍。

他們小院的大門外被村裏人自發擺了不少花盆,每家每戶有年輕少男少女的,都在門口擺出各色鮮花,爭奇鬥艷。

龍傲君站在小院門口刷牙,剛含了滿口水要漱口,便見隔壁龍小五興奮跑出來,她立刻噗的一下吐了嘴裏的水,叫住他:“你今天不放牛?”

“今天二娃要參加月下節,我給他挑衣服去。”

“一大早就挑衣服?”月下節不是晚上才開始麽?

“嗐,龍二娃這不是第一次參加麽,那些女孩子們,半夜就起來打扮了,我的四姐也是第一次,昨夜就開始絞面梳頭,一晚都沒睡好覺呢。”龍小五臉上微紅:“君姐姐,我明年也過成人禮,也可以參加月下節,那個時候,你還回來嗎?”

怪不得,這男女第一次,總要鄭重些。她邊刷牙邊心下好笑,若自己和小郎這般老夫老妻,也不用怎麽準備,過去吃吃喝喝一起熱鬧下便算了。

“明年的事情,明年再說,你快去吧,別讓你的小夥伴久等。”

打發了龍小五,龍傲君就回屋叫男人起床,昨晚他是有些慪氣,在湖裏賭氣洗了好半天,皮都快搓破,最後還是她下了水,親自把人撈上來,又承諾今天做一大桌子好菜給他,哄了半天這才哄回家睡覺。

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睡得晚,她也一夜沒得睡,不過小殿下精神頭足,怎麽折騰,第二天依舊能準時醒。

龍默還窩在薄毯子裏,整個腦袋全蓋住,咋一看,就像床上蜷了一個大蠶繭。

哎,這男人,跟她這麽久,每天也是想方設法做好吃的給他,怎麽就不養肉?

掀開他頭上的薄毯,露出男人的睡顏,他的臉在毯子裏悶的久了有些紅暈,兩瓣淡粉色的嘴唇微微分開,露出嘴巴裏一點細米白牙,長長的睫毛在眼窩下投出一片濃密的陰影,偶爾眼皮輕顫一下,應該是在做夢。

她伸手摸上他溫潤的臉頰,指腹緩緩來到他高挺的鼻梁,順著那筆挺的骨節往下輕輕滑,他鼻梁正中有一處輕微的駝峰凸起,據說這樣的人天生倔強,就如同他頰邊那縷永不妥協的鬢角一樣,永不服輸,只吃軟不吃硬。

可誰叫她也是不肯服輸的人。

軟計雖裝了一肚子,可若脾氣一上來,她有時候也忘了他是脆弱的Omega,性子卻外柔內剛,不能硬碰硬。

她的手指來到他嘴唇時,他睫毛抖了抖,睜開眼睛。

“醒了?”

他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蒙,逐漸聚焦,見是她坐在跟前,先是眉眼一彎,甜甜一笑,後又忽然想到什麽,臉很快一垮:“嗯。”

“醒了起來吃早飯,我做了紅豆粥,還有大肉包子。”她雙手自他腋下一拖,將他抱起,趁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幫他穿衣服,系扣子。

等他反應過來推開她的手,他上衣已經都被她幫忙穿好了。

她又從旁邊桌子上拿了褲子在他面前一抖:“小郎,腳伸出來。”

“我自己來。”他伸手來抓褲子,她往身後一藏,軟語相求:“孤昨晚犯渾了,小郎給孤一個認錯的機會。”

他撇開臉,想起昨夜她的野蠻粗魯,牙根一緊,冷冷道:“陛下興起時只圖自己快活,可不管別人死活。”

她湊近人耳畔,輕聲道:“孤以後沒小郎允許,絕不弄裏面,小郎原諒孤這一回好不好。”

兩人都假裝忘記那場不太愉快的桌面運動背後原因,言語只在淺層交鋒。

沒一會兒,男人就被“哄”服了,伸出白腳,讓她伺候著穿上了外褲。

之後洗漱吃早飯,他一口氣竟吃了三個大肉包,龍傲君在旁邊笑:“小郎這段時間胃口見好,怎麽光吃不長肉?”

正伸手準備拿第四個肉包的男人頓了頓,忽然發現自己確實吃的有些太多了,不過來不及細想為什麽,一股強烈的惡心感剎那湧上喉嚨,他立刻咬住牙關,飛快跑到院子,甚至來不及跑到茅廁,已經是忍不住彎腰扶住院子的籬笆,連同剛吃下的所有東西,一股腦全吐了出來。

男人彎著腰,薄薄的衣衫下,曲起的脊柱和肩胛骨愈發嶙峋,著實可憐。

龍傲君飛快倒了一杯溫水趕上去,幫他一邊拍背一邊遞水遞毛巾:“小郎,不然咱們下午去村醫那裏看看吧,你這都吐好幾回了。”

“陛下是不是在包子裏下了毒?”他瞥她一眼,搶過毛巾擦凈嘴,又喝了一口她遞到嘴邊的溫水漱口:“我怎麽一吃你做的東西,就想吐。”

“我......這........”

“太油膩了。”

“對對對,孤是用了一般肥肉做餡子,原來小郎吃不了太肥的,那孤下次就剁素餡,行嗎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,棉花糖今天還吃嗎?”她想起他昨夜的話,那個的時候都不忘找她要棉花糖,忙討好的說:“今天做黃色和綠色的棉花糖給小郎,好不好。”

“彩虹色有沒有?”他故意給她出難題。

見她臉上露出為難表情,頓時一挑眉棱:“原來陛下的魔力手也有不能的時候。”

誰說她做不出來彩虹色,若是跟她回了X星,他就算是想啃天上的星星,她也能給他搞到手,這不是眼下沒有素材,這種鄉村裏,能湊齊兩個色的原料就已經很為難了。

可是話到嘴邊,若直接跟他懟,又難免慪一場氣。

他若慪氣,她心裏更不好過。

龍傲君學乖了:“孤是不能,孤只要一對上小郎,輸的總是孤。”

她這是嘴上輸,實際行動上才不肯輸。

他又怎麽不知道她的個性,相處這段時日,彼此再怎麽偽裝,脾性也都熟摸透了,聞言只從鼻子裏冷哼一聲。

她趁機從懷裏掏出藏了幾日的香包在他面前晃了晃,她秀的香包與這村裏流行的款式絕然不同,用的只是普通的紅藍兩色線,繡的圖案很奇怪,像兩條繩子繞在一起:“這繡的是什麽?”

香包上自然是繡的她天上地下無與倫比的異能基因鏈,這話只能以後回x星慢慢分說。

“容孤先邁個關子。”

他接過香包,還沒拿近,一股異香即刻傳入他的鼻尖,非常熟悉的味道,像他們每次動情時分房間裏氣息糾纏的那個味兒,他臉上頓時一紅,瞪她一眼:“除了頭發和香料,阿君又填了什麽東西在裏頭?”

她嘻嘻一笑,踮起腳尖趴上他肩頭:“小郎猜到了,還來問我?”

“胡鬧!”

“小郎只說喜歡不喜歡。”手指順勢而上,撚了撚他耳垂:“今晚小郎可只能接我這個香包喲。”

他臉上更紅了,把香包丟回給她:“不喜歡。”

邁開長腿,轉身就回了屋子。

剩女人一個人,咧著嘴在院子裏得意的笑。

作者有話要說:龍傲君:最難消受美人恩。理智告訴我,有些話說開了才好。感情上又忽然有些害怕,怕一開口問出來什麽難聽的......我怎麽會這樣,在他面前,我竟也變得不坦蕩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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